陈晓楠:2000年,导演王家卫拍摄了电影《花样年华》,而影片当中反复播放周璇在四十年代延长的一首同名歌曲,王家卫承认,电影《花样年华》所有的灵感根本都来自周璇的歌声,三四十年代的上海社会是个谜团一样的存在,而现在它像梦一样的消失了,上个世纪三四十年代的上海滩,究竟是个什么样子,可能是一个没有标准答案的难题。而今天我们关注的是流行音乐在这个时期,在这样的一个地方的表现,在上海滩的第一代音乐巨星当中,周璇可能是最耀眼的一个,却不是最早和唯一的一个。在周璇之前之后,旧上海的音乐又是怎样的一幅图景呢? 歌词:夜上海,夜上海,你是个不夜城,华灯起,音乐响,歌舞升平。只见她笑脸迎。 陈钢(作曲家):夜,我们看晚上,我们不是说上海滩是夜上海,夜来香,都是夜,夜就是个都市的标志。 解说:上海原本是一个小小渔村,而经大批江浙一带的移民,才逐渐将这块地方的土地可利用资源扩大,三四十年代,上海正值租界时期,外来文化也开始逐步影响整个上海的大众生活。 吴军:我母亲都带我们去看电影,带我们出去玩,吃西餐,到南京路吧,喜临门西餐,在人民公园对门,就是大光明隔壁有一个喜临门,我零零星星就记得这一点。 陈钢:上海最主要的外来文化是什么,法国文化,法国文化是什么?是情调文化、高雅文化,女人文化、香水、包括咖啡、酒都是法国文化,一种很精致的文化。其他也有,因为上海它海纳百川嘛,像外滩那里是英国文化,钟声一敲当、当、当,这是大英帝国,再过去的摩天大楼是美国文化,过了外白渡桥是日本文化。 解说:1923年1月23号夜晚,上还有了开埠以来,第一次无线电播音,每日播出的节目,除了广告和京剧,便是大量的流行歌曲。这种新奇事物带给市民的新奇可想而知,最后民营商业电台如雨后春笋般,最多达到二三十家,仅在上海一地便拥有小型的无线电收音机二十万台。 王勇:因为所有的电台点歌是由真人演唱的,有人在电台当中现场演唱,大家就会觉得你放唱片这个事,我不要听,那么既然有人在电台现场点唱,那么就会有人觉得说我需要付一部分的费用给这个歌手,所以就应运而生了一大批所谓电台歌手,这些歌手,我在A电台唱一个小时,歇一歇到B电台再唱一个小时,就跟今天有很多歌手,晚上可能在各个歌厅当中流转一样,当时的歌手大量的会在电台当中跑场子。 解说:电台成为流行歌星们发布新歌的主要场所和歌星们维持生计的主要来源,最有声誉的流行歌星有白虹、王人美、黎莉莉,姚莉、吴莺音等人,流传着《明月千里寄相思》,《渔光曲》,《玫瑰玫瑰我爱人你》,《夜来香》,《给我一个吻》等大量的作品。 王勇:有很多非常著名的歌手,当年都是从电台起家的,比如今天还健在的唱《玫瑰玫瑰我爱你》的这个首唱姚莉女士,当年她就跟她的各个,跟她的姐姐一块组成了一个所谓大同歌唱社,从电台开始起家,最忙的时候一天要跑六家电台,为什么?养家糊口。一个月电台给他们多少钱,不多,可能才三块到四块大洋,但是有这么五六个电台,一块联合起来,那一个月收入也真是不菲。 解说:电台歌手们的演唱作品,后来被大量地灌制唱片,这为流行音乐的普及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从这个时候开始,唱片以一种产业的方式出现了。在当时的流行歌手中,灌制唱片最多的是金嗓子周璇,达一百五十张以上,白虹约有一百二十五张,姚莉约有一百一十七张,王人美约有六十二张。除了电台和唱片公司,遍及全上海的歌舞厅是流行歌曲的另一个主要阵地。上海歌舞厅最早因外国水手而起,水手们整宵整夜的布鲁斯,踏开了上海通俗音乐的布点,在很短时间内,上海开出很多家舞厅,开始出现专门在舞厅驻唱的歌女,演唱的歌曲从民间小调到西方最流行的爵士风格,应有尽有,并且这些摩登的元素慢慢渗透到喜欢追求时尚的老上海人的生活之中。 吴军:我舅舅会吹黑管,家里有一个留声机,说到聚会,我们家有一个庭院很大,起码四十个平米,外面是一个上海人讲实际上就是一个大宅院,种着一棵很大很大的梅花树,梅树,腊梅,有景台,那么在那个里面,我舅舅放唱片,我们跳舞,那时候他教我们跳舞,跳交谊舞。 王勇:在上海这样的一个所谓冒险家的乐园,作为一个移民者的乐土的地方,各种各样的艺术形态都会随着生活习惯的改变,而逐渐地融入到每个人的生活当中去,当早上我们不再需要灵着木马桶去街边刷洗的时候,当我们很习惯坐在抽水马桶上的时候,你是不是也可以想像到,他们在聆听的习惯当中,多少也会改变一些聆听梅兰芳而变成去聆听一些来自百老汇的音乐呢。 解说:1932年,上海百乐门舞厅开业,一位不知名诗人为百乐门留下了传诵一时的诗句,明月星稀,灯光如练,何处寄足,高楼广寒,非敢作遨游之梦,吾爱此天上人间。字里行间流露着上海人对这座远东第一乐府的仰慕。 余峰(中国音乐学院教授):上海这个孤岛在那个时候,你想一想,从人性的角度来讲,人要保命,对不对,你敢去唱《义勇军进行曲》吗?那个刺刀,日本军国主义的刺刀放在你的头上,你还说打倒日本主义,那肯定带来的是一种血腥镇压,这不可能的,而这个时候恰恰相反,艺术歌曲,中国人那个时候,已经没有闲情逸致,还能把小手抱在这儿,唱一点小资情调的艺术歌曲了,那个时候其实足以看出,中国尤其是上海市民那种很坚强的一种心态,他们在等待着某一天,这个时候有的人就可以消解,消解某种主流的东西,消解你日本,有消解某些东西,他就可以通过一种通俗的这些东西来达到自己的一种内心的宣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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