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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旭:民权县第一个买吉他的人

2010年12月02日    来源:东方今报    

   张颐武说,我们都明白,如果中国不发展,普通人实现梦想的机会就更小;同时,如果没有普通人为梦想而作的坚实的努力,就不可能有中国的进步和繁荣。中国确实还有许许多多的矛盾和问题,这些都需要所有人共同努力去克服。但由于中国的发展所创造的机会,仍然是世界上最多的,中国所具有的活力和可能性仍然是巨大的。
——《成都日报》

  44岁的王旭老家在河南民权,这个经历坎坷、满脸沧桑、一直怀揣 “站在更大的舞台上唱歌”的梦想的中年男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梦想的实现竟然是因为他认为“穿着不雅”的一段唱歌视频。
     《春天里》视频中唱出那种悲怆感觉的他,到底有什么样的经历?10月28日记者在王旭、刘刚所住的北京丰台区见到了他们。
  走红视频,在刘家村43号炮制
     视频里,王旭光着膀子,随意地夹着一支烟,握着与简陋小屋不太协调的立式话筒,在好友刘刚的吉他伴奏下,唱着歌手汪峰的名曲《春天里》。“如果有一天,我老无所依……”他用苍凉沙哑的嗓音,唱着悲怆的歌词。画面中,两个不修边幅的男人赤裸着上身,身后是凌乱的陋室,视频制作粗糙,但二人真情流露的歌唱让人动容。
     录视频的地方是刘刚的小屋——丰台区刘家村43号。他们笑说:“不是汪峰的鲍家街43号。”这个小屋是他们常聚集在一起练琴唱歌的地方,因为临街,可以任由他们放开嗓子吼。但正是在这种简陋的条件下录制的视频,传到网上不久,点击量就达数百万次,让两位默默无闻的流浪歌手成了网络红人。
     10月28日那天的北京,是典型的深秋,有湛蓝的天和明媚得有些晃眼的太阳。那天上午,在王旭、刘刚所住的丰台区,记者见到了王旭。戴棒球帽,蓄了络腮胡子,穿着宽大的工装裤,加上土黄色的棉马甲,他看上去像片场的导演。听到赞他有艺术家气质,他笑说:“我就是一个农民工!”那时他正准备参加央视《星光大道》,“新造型”是导演的建议,说这样上镜。
     在王旭的引领下,记者跟着他三拐两拐进了位于丰台区的夏家胡同。在一个类似都市村庄的旧筒子楼里,王旭与22岁的儿子暂时在这里安身。由于房租便宜,这个夏家胡同里聚集着很多和他们一样的北漂。
     王旭跟儿子的小屋有七八平方米,一张上下铺的床占去了近三分之一的面积,除了一个老式桌子和旧衣柜,屋里几乎放不下别的东西。床上是看不清楚原来颜色的床单以及凌乱的衣物。“儿子大学毕业来这儿工作了,我们就换了一个大一点的房子和上下铺的床”。掉皮的墙、终日不见阳光的屋子,对于王旭来说已经很满意了,“一个月房租600元,要是临街的就更贵了”。他跟儿子侧身睡一张床坚持了三四个月后,终于下决心换到现在“大一点”的房间。
  追求恋人时,他自弹自唱录磁带送给她
     王旭这几年一直在一家制药厂当仓库保管员,月收入1000多元,但每到周五、周六和周日,他会到公主坟地下通道唱歌。
     说到喜欢唱歌这事,王旭觉得是天生的。“4岁时,就喜欢听大人们唱京剧”。那时没有电视,他就跟着收音机学样板戏。
     后来,在民权当地的国营农场小学读书时,喜欢唱歌的他还加入了校文艺队,也算是学校的“风云人物”。“那时候不再唱戏了,开始唱‘小小竹排向东流’”。就这样,在农场学校待到16岁,读完高中他就参加了工作。
     时间回到上世纪80年代,王旭跟着流行唱起了《牡丹之歌》,还会跟着录音机唱崔健的《一无所有》。
     那时候,热爱音乐的他开始接触乐器,最初是口琴,再后来从收音机中知道了吉他,就攒了几个月的工资,花45元买了他人生中第一把吉他。“我是民权县第一个买吉他的。”至今说起来,他还是很自豪。
     那时候,爱唱歌会弹吉他的王旭在农场小有名气,联欢会上他还会献唱露一手。后来追求自己的妻子时,他也用了唱歌这个浪漫的手段。“我媳妇年轻时很漂亮,就是这些年在家里太操劳了,显得有些沧桑了”。他拿出照片,照片上短发圆脸的王兰芝笑意盈盈。
     媒人介绍后,两人一见钟情。从小失去父亲的王旭,姐弟三人都是母亲一个人拉扯大的,这中间受的苦他从未跟人说过,但那天见到王兰芝后,不知怎么回事,就拉着姑娘的手,一股脑儿地全说了,伤心处还不免大哭起来。所以,他觉得媳妇是可怜自己才嫁给他的。
     但王兰芝不这么认为,她不好意思地告诉记者:“我喜欢他的多才多艺,他吹的口琴也可好听。”别看如今这个中年男人看上去有些不善言辞,追王兰芝时,他也浪漫得很。他借了一台录音机,弹着吉他录了一盘磁带,有《月亮代表我的心》、《小秘密》、《迟到》……结婚后,学了新歌他仍会时不时地给妻子录下来。
为唱歌,他跟歌舞团一走三年
     1989年,王旭的大儿子刚出生,结婚才一年的王旭跟着周口市歌舞团“走穴”去了。王兰芝希望他能在家一起经营果园踏实过日子,“她不喜欢我唱歌,怕我学坏了”。所以,对于王旭的离开,王兰芝一百个不同意,她几乎是动员了家中所有的亲人,但最终,王旭还是背着吉他走了。
     刚成立的歌舞团有十几个人,他们一起在河南、山东、河北、山西四处走穴。团长对王旭比较器重,“我是挑中场的歌手”。如今他仍记得那时唱的曲目有《北方的狼》、《大约在冬季》、《恰似你的温柔》、《热线你和我》、《外面的世界》5首歌。那显然是他最快乐的时光,回忆时他总是忍不住笑意,还拿出了珍藏的照片,那是年轻成员们在各地演出时的留影。
     那个穿着黑色皮裤、粉红色毛衣,烫着卷发,还留着一小撮胡子的王旭,俨然是上世纪80年代电影中的时髦男青年。而那时,他也确实找到了明星的感觉。他们到山东演出时,场场爆满。他们在河北一个县城演出,第二场时,就有许多观众是冲他去的。他唱完歌,台下观众一直叫他的名字:“心里很骄傲。”那时候他的眼眶也会湿湿的。做歌手,出名,就在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离梦想很近。
     在外的日子很苦,脸上出疖子肿得老高也得唱,每天嗓子都唱哑,睡前都会祈祷嗓子别坏了。冬天他的手裂得全是口子,贴了胶布继续登台。但一唱歌,就会让他忘记一切疼痛,包括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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