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乐器网讯 王忠明,70岁,北辰区一位普通市民。
屋子里的气温不算高,王忠明头上和手背上却是一层汗水,透过他的眼镜隐隐能看到他眼球上的血丝。凌晨三点钟他才睡,就是为了把音箱打磨到自己满意的程度,让这位年逾古稀的老人不眠不休的是手里这件牛骨头做的古筝。为了制作它,老人已经在自家客厅的工作台前奋斗了足足七十天。自从前年迷上用牛羊的骨头制作乐器,王忠明才明白了什么叫“无法自拔”,如今他打造全骨质乐器的水平已经日益精熟,乐器也做了不少件,在他的展览台上,摆满了笙管笛萧、巴乌、葫芦丝、胡琴等各类传统乐器。
不通音律 用骨骼制乐器
能制作乐器的人想必音乐素养不低,“通音律,擅吹弹”应是必备的本事,不过王忠明说自己之前根本不懂音乐,每件乐器都是自己先制作出来,再去学习演奏。虽然他不懂演奏,但是制作出的乐器却调门精确,静静聆听,别有一番风味,这大概就是骨质乐器与普通质地乐器的最大不同。
说到骨质乐器,王忠明过去可没少与“骨头”打交道。退休之前,他在牛羊肉冷冻厂工作,每天看到不少牛羊骨头被扔掉,他从心里觉得可惜,可是究竟怎么利用,他自己也一直没有个主意。一日,在与家人回忆陈年旧事的时候,他想起儿时的一段经历。“十三四岁的时候,我们用芦苇做笛子,想要把它吹响。”童年的趣事,让他突然有了一个念头,能不能用牛羊的骨头做乐器呢?他也想到之前看到的一则关于“中华第一笛”的报道,介绍八千年前新石器时代裴李岗文化的贾湖骨笛,这支用丹顶鹤的腿骨制成的贾湖骨笛是目前世界上出土年代最早、保存最完整且还能演奏的乐器实物。王忠明想,既然我们的先民有这样的才能智慧,为何不把这八千年前的手艺重新拾起来呢?
不靠谱的乐器却赢得认同
王忠明说干就干,这时他家里正有一件去云南旅游带回来的西南少数民族乐器——巴乌,王忠明把它拆了之后仔细研究了里面的发声原理,就开始付诸实践了。他从原单位要回了不少牛羊骨头,作为主要材质,首先要对这些材料进行粗加工,把骨头上残留的杂质去除掉。为此,王忠明在家中支起了大锅,用开水煮骨头。那时正值夏季,满屋子的膻味儿把家人全都熏到了室外,只有他一个人还满头大汗地守在锅边,观察骨头的变化。于是,第一天工作,他就被老伴儿骂成了“神经病”。
第一件巴乌做成之后,王忠明来到了乐器厂,想让乐器师傅们帮着调调音。结果兴冲冲地来却是悻悻而归,原来他被人家当作“戗行”的而被拒之门外。王忠明却也不灰心,几次登门之后,以真诚打动了乐器厂的负责人,当老师傅吹起他这件看似“不靠谱儿”的乐器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有点儿惊讶:“原来这牛骨头吹出的声音也能如此悦耳!”根据师傅们给出的修改建议,王忠明又做了几次修改,当第三个巴乌做成的时候,这件乐器已经可以看做是做工精美、发声准确的精致骨质艺术品了。
将牛骨打磨到0.2毫米
有了第一件乐器的成功,王忠明的热情就更高了。他从传统乐器下手,把他喜欢的乐器都一一列上制作日程,很快便制作出了较为简单的笛子和洞箫。不久之后, 他就开始挑战难度更大、工艺更为繁复的芦笙与葫芦丝。为了能找到适合做笙管的骨头,王忠明做了不少实验,“只有找到合适的骨头,发音的效果才能好。过于粗大的发不出声音,传音也费劲,小的也难以发声,密度不同骨骼发出的声音也不同。”这个让王忠明绞尽脑汁的难题终于在羊前腿的一段长达十厘米的胫骨上找到了突破。经过打磨和进一步加工,不但从造型上像极了竹节,而且吹奏起来音色优美且洪亮。谈到这里王忠明十分自豪:“普通的芦笙外面箍上铜环十分重要,起到共振传音的作用,而咱们的这个骨质芦笙就根本不用金属环,骨头本身就能出效果!”
别看只是个业余爱好,王忠明制作乐器却是精益求精。如今他每天脑子里闪过最多的画面就是牛羊身体的骨骼,每一块骨骼要放在哪儿他都有打算。
据王忠明介绍,一个看似简单的古筝其实十分复杂,主体结构是由面板、雁柱、前岳山、后岳山、琴足、调音盒、侧板、底板等诸多部分组成,每一个地方由于功能不同,所采用的材料也不能相同。侧板要起到支撑作用,要求骨骼厚实坚固,底板和面板却都要薄厚适中,恰到好处,这样才能准确传音,而且拼接成的音箱要有自然的弧度,造型美观。但是牛羊的骨骼不会按照乐器的要求生长,只有依靠他的深加工。以面板为例,他采用了牛身上相当于肩胛骨末端的一部分,这部分的厚度大约在3.5毫米左右,王忠明先要把一部分这样的骨骼打磨到1毫米的厚度,另外一部分打磨到只剩下外层“骨皮”,像一张纸一样薄,只有0.2毫米的厚度,用胶水将两层贴好形成古筝的面板,每块肩胛骨只能出几平方厘米的材料,完成一米多长的面板和底板,王忠明自己都不知道用了多少块。贴好了之后还不算完,为了检查材料拼接之后的均匀程度,他把一个手电筒放进音箱内部,通过移动的光束透过面板的明暗均匀程度判断哪一部分需要再一次打磨。手电筒的光束透过两层面板依旧清晰明亮,箱体之薄让人很难想象是用笨重的牛骨制造而成的。
演奏自己制作出的“骨头”
其实,制作骨质乐器最大的困难并不是来自制造工艺本身,王忠明无奈地说,最主要的是家人反对给他的压力。王忠明的身上有一股钻研劲儿,年轻时学画画,若是画鸽子,他就买鸽子天天观察;后来学画鹰,他也真买了一只放在家里;学画马的时候他就天天跑到农村去看马,一蹲就是一天。如今制作骨质乐器也是如此,自从迷上了这个,整个家几乎都成了他的手工作坊,客厅更是被他一个人“霸占”。这还不是最重要的,王忠明今年已经70岁了,他每天制作乐器都要到凌晨三点多,早上七点多起来继续做。因为担心他的身体,老伴儿几乎每天都要跟他吵一架,还联合儿女孙辈一起劝他。大家虽然心里佩服,但很少给他的爱好以正面评价。对于这些,王忠明表示自己也没有办法:“谁让我喜欢呢!控制不住呀。”
每完成一种乐器的制作,王忠明都要拿出两三个月的时间自学演奏,现在那些制作的乐器都能在他手里进行演奏,芦笙能吹个《芦笙恋歌》,葫芦丝能吹个《月光下的凤尾竹》,二胡也能随手拉上几段。这些学习带来的乐趣让王忠明感到精力充沛,越来越年轻。
谈到将来的打算,王忠明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够用他的骨制乐器组成一个“民乐小乐队”,而且他也愿意尝试制作例如萨克斯或小提琴之类的西洋乐器。他说骨制乐器最大的不同就是里面真的有生命,而且亘古不变、历久弥新,即使变成化石也不会变形,依旧能够演奏,八千年前的骨笛依旧能够吹出不少曲调,八千年后他的乐器也一样,能吹响前人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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