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乐器网讯】他是一个外来务工者,他的学生也是外来务工者的孩子,免费授课近10年,为的是什么?
12月22日,早上8点,和以往每个周末一样,66岁的荆文斌骑着那辆破旧的自行车出发前往位于工人路的一间简陋“教室”上课。
周末的早上马路冷清,自行车吱嘎吱嘎转到蒙努大桥下,环卫工人正在清扫路面。
一年半前,这里曾是音乐班的“教室”。荆文斌在这里挨了一个巴掌,因为边上居民嫌乐声太吵;也是在这里,他接受了新华社采访,因为他几年免费教民工孩子学音乐感动全国。
桥下风很大,荆文斌头发凌乱,他想起音乐班这几年“打游击”的日子,想起今年夏天刚刚考上浙江艺术职业学院附中的陈小露陈晶鑫,想起在营口老家的老伴,想起18岁在部队第一次吹响笛子。
那笛子声一直悠扬到现在。
序幕:城郊小区,琴声扬起
故事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2004年,荆文斌在海宁已经待了两年了,老家下岗的阴影逐渐消去,晚上他和老伴出去摆夜宵摊,白天,空下来时,他又开始吹上了笛子。
“哟,你这老头还会乐器啊!”边上一个正在洗衣服的妇女看见了,好奇地走过来。“玲玲,你看爷爷吹得多好,你要不要跟着学?”妇女逗着自己刚刚上一年级的女儿。
“好啊,我要学!”
这个叫闻丹玲的女孩成了荆文斌第一个学生。很快,她又带来了自己的小伙伴,接着,第三个,第四个。
如果没有闻丹玲,就没有后来的陈小露、王欢、唐诗、唐梦婷、李江宁……
就没有,大桥下的音乐班。
没有,回旋在马路边、飘荡在小区花园上空、游弋于地下车库里的,音乐。
第一幕:我的学生,我的音乐班
陈小露
陈小露颠覆了荆文斌对于好学生的理解。
她是暑假里开始学吹笛的,荆文斌一开始觉得陈小露有一点“木”。一般的孩子,练上八天十天的,也都能把笛子吹出声了,可是这个陈小露,愣是一个月都没能把笛子吹响。荆文斌瞧着她,心想,这孩子,不是这块料。
有一天,陈小露问荆文斌,爷爷,我还能吹笛子吗?
望着小女孩一头的汗水,荆文斌不忍打击,随口说了句,“只要坚持就行。”说完就走了。
下午放学,陈小露妈妈来接她,“小露,今天吹响没?”小露扯着妈妈的衣服说:“爷爷说,只要坚持,就能学会。”
终于在学校开学前,陈小露吹响了笛子。这之后,女孩走到哪里,就吹到哪里。
女孩的用心和苦功让她进步很快,现在,陈小露已经在浙江艺术职业学院附中读书了。
“陈小露身上,我开始觉得,也许是自己的教学方法有问题。没有笨的学生,只有不称职的老师。”荆文斌说。
唐诗
唐诗让荆文斌哭了。
唐诗被爸爸送来的时候眨巴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这是个顽皮的姑娘,上课跑出去玩,抓回来又给别人添乱。
荆文斌很生气,管教没用,就跟唐爸爸“告状”。唐爸爸一听就来气,一把揪过唐诗打。
打过后,小姑娘跟没事人一样,照样跑出去玩。
看着这样顽劣的孩子,荆文斌丧失了信心。
有一天天气特别热,午休的时候,荆文斌中暑晕倒在家门口的水泥地上。醒来时只觉得眼前晃动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再一看,一张小脸渐渐清晰,那上面满是汗水,额边的头发也湿漉漉的,水珠顺着发梢滑下来。
原来是唐诗。
“孩子,你咋全身都湿了?”荆文斌感到奇怪。
“看你晕倒,这孩子打了井水给你身上泼,降温。”老伴在边上插嘴。
荆文斌突然感到心里酸,眼泪直往外流。他把唐诗搂到自己怀里,“以后爷爷不去你爸爸那里告状了,不让你挨打了。”
唐诗也哭了。
那以后,唐诗好像突然长大了,不逃课,也守纪律了。现在,她已经考出了笛子9级。
第二幕:谁的召唤,谁的不舍
荆文斌在回老家一年后又回到海宁。
2009年4月10日,荆文斌回老家,到了2010年开春的时候,不断有学生家长打电话来叫他回海宁。
“回来吧,荆老师,咱家的孩子想去考音乐学校,您得帮我们辅导。”陈小露的妈妈说。
“老师,你回来,帮辅导下,哪怕考不上您再回去呢!路费咱给你出。”陈晶鑫爸爸说。
荆文斌走后,陈小露、陈晶鑫等一众孩子跟了另一个老师学琴,一小时要收45元钱,荆文斌这里不收钱。
家长很快就把自家的孩子从收费的音乐班领回家。他们都是外来务工人员,温饱尚且是第一需求,花钱学器乐,太奢侈。
但是孩子自己却有了念想。“妈妈,我想去考试,我想再去试试。”陈小露对妈妈说。
家长们想想,还是得把荆老师请回来,他们几乎找不到对孩子们这么用心的老师了。
接到电话,荆文斌心动了,尽管他回家时,是不打算再回海宁的。然而,这一年里,时时想着这些学生,都学了四五年了,这一走,就半途而废了。
荆文斌一个人义无反顾回来了,回来就再也不想走了。
第三幕:乐章迁移,梦想成长
迁移似乎是音乐班的宿命。
2005年,音乐班有了十多个学生。硖西二里西区的小花园是当时他们的排练场。夏天,荆文斌扯一块大篷布,一头系在大树上,一头系在健身器材上。这一块大篷布撑起了孩子们最初的梦想。
但是周围居民意见很大,这些不成曲调的咿呀琴声对他们来说就像地上散落的小石块,硌得脚痛。
于是荆文斌四处找地。
洛隆路当时还比较冷清,好些店铺都空着,荆文斌就带着音乐班去了这些空置的店铺。运气不好遇到房东,就只能灰溜溜地走开。到了夏天,他们就转战绿化带边的大杨树下。
就这样打了几年“游击战”。
2010年,荆文斌从老家回来后又恢复了以前的生活,白天,学生在学校上课,他就骑车出门找场地儿。有学生推荐牡丹城小区花园,可是才没多少天,就有业主向物业投诉,太吵了。物业倒也挺好心,说,那就去地下车库吧。可也才一个多月,业主又投诉了,车子开进开出,撞到小孩谁负责?
音乐班往东迁移,来到硖西一里,廉租房楼下的毛坯店面,一个月后,因为居民反对,音乐班不得不再次迁移。
这次,来到了蒙努大桥的桥洞。
几十个孩子一字排开,有的吹笛,有的拉二胡,每个人面前支一个乐谱架,俨然一支小小民乐队。
这个“新剧场”荆文斌很满意,风雨吹不着,滴滴的汽车喇叭隆隆的火车鸣笛,仿佛是天然的伴奏。
就是在这里,荆文斌和他的“桥洞音乐班”名声传遍全国。
如今,音乐班里已经有5个学生考了笛子9级,有2个学生今年夏天考上了浙江艺术职业学院附中学习音乐。
第四幕:未曾说过,一直铭记
陈天军(陈晶鑫的父亲,河南人,来海宁打工10年):
这样的人,现在很少见了
孩子在浙江艺术职业学院附中读书,老师打电话说,专业课文化课都是班级前三,作为家长,非常高兴。我们老家在河南大别山,很苦,当时不想送她去读书,后来有很多好心人帮忙,那不管怎样,总要培养她。
荆老师人很好,这次孩子去读书也都是他亲自送去的,这样的人,现在已经很少见了。
李金军(李江宁的妈妈,江西人,来海宁打工13年):
不知道他这是为了什么
荆老师真是个好人,说实话,你要上城里的音乐班,按小时收钱,我们上不起。荆老师教孩子不收钱,中午烧饭给他们吃,晚上还给送回来。现在孩子成了学校的文艺骨干,常去表演节目。
说句那个一点的话,真不知道他这是为了什么。
张丽(陈小露的妈妈,江西人,来海宁打工10年):
我们当他亲爷爷
今年5月陈小露考上浙江艺术职业学院附中后,我是反对去的,因为学费都凑不齐。
荆老师就跟孩子亲爷爷一样。他说他去想办法帮助凑钱,后来孩子总算是如期上学了。
我跟小露说,你以后也要像爷爷一样,无私奉献。
尾声:荆文斌的独白
我自己喜欢搞文艺,但我没机会走专业的道路,所以就特别希望这些孩子中能出一个。我以前没接触教学,也是巧合,就教上了。这么多年下来,有感情,也有了一点成绩,觉得很满足,放不下。
我觉得音乐能改变他们一生。你有天赋可以走专业道路,即使不能,你考大学、工作,你会点乐器,也是多了一个特长。音乐能够抒发感情,可以丰富你的生活。
我自己不能实现的梦想,希望这些孩子,有一天能够实现。
荆文斌小传:辽宁营口人,1964年参军,开始接触音乐,1970年转业进造纸厂工作,1999年下岗,2002年到海宁,摆过地摊,大排档,偶然一个机会,开始教学生器乐。2011年因在桥洞里上课而被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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