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乐乐器
【神州乐器网讯】观察当代民乐事业,各地参与学习民族乐器的学生此起彼伏,乐观者认为此现象为民乐事业的欣欣向荣
当前的民族器乐曲创作出现了一种怪现象,好像不用变化音体现不出作者水平;不用无调性跟不上时代潮流,其实已经脱离了欣赏现实。
好乐曲需要有好乐队演奏成好声音,然后播放录像、发行音响,还需要加强评论,引导欣赏。通俗小曲可以多演,高难大作可以选段演奏,这样能事半功倍地达到认识某一作品,理解某一作品的目的。从小处着眼,从精处着手,把新乐曲中最优美的篇章进行推荐介绍,容易使乐曲接近听众,达到宣传乐曲的目的。
目前乐坛上的伴奏基本都采用事先录音的方法,甚至采用根本不用乐器演奏的电脑音乐,所以使一些乐器人才"英雄无用武之地" 。很多乐器人才,年轻时曾经考过了十级,但到了社会上基本束之高阁,日渐荒废。
器乐曲相对于声乐曲而言,民族器乐曲相对于西洋器乐曲而言,其鲜明的标志是运用民族乐器,演奏出具有民族风格的乐曲。观察当今乐坛,应该说器乐曲的发展弱于声乐曲的发展,民族器乐曲的发展弱于西洋器乐曲的发展。如要评述当代民族器乐的成败得失,可以分别从面、线、点三个层次切入,从中可获得民族器乐曲从大“面”到小“点”的现状概况,简单的结论是:当代民族器乐的存在状态喜忧参半,在大繁荣的背景下,也存在着某些发展“瓶颈” 。
褒贬不一的“面”状
观察当代民乐事业,乐观者认为欣欣向荣,表现在学习民族乐器者众多,举办民族乐器赛频繁;悲观者认为危机重重,主要表现在没有抓好创作和推介这两个重要环节。乐坛上存在着对民乐事业褒贬不一的对立观点。笔者倾向后者。
作曲家的水平高低要靠作品的影响力来衡量。音乐家的旋律只有扎根于民间,才有存在的价值。被冠于世界级的作曲大师只因他们的旋律深入人心才有口皆碑,讲起贝多芬就会想起《月光奏鸣曲》 ,讲起莫扎特就会想起《土耳其进行曲》 ,讲起柴科夫斯基就会想起《天鹅湖》 。国内著名作曲家的创作影响也如此,如刘天华因为有《良宵》而出众,瞎子阿炳因为有《二泉映月》而闻名,贺绿汀因为有《牧童短笛》而蜚声。欣赏者对这些乐曲大多能随口哼上几句,甚至还能奏上几段,这些乐曲当然世代传承,成为经典作品。
但当代创作的一些民族器乐曲难有印象,更谈不上能流行了。如上世纪80年代初的一次评奖活动,推出了徐景新的《飞天》 、刘锡津的《丝路驼铃》 、饶余燕的《骊山行》 、阎惠昌的《水之声》 、何训田的《达勃河随想》等,应该说这些乐曲都是令人耳目一新的优秀作品,但30年过去了,却很难流行起来。
当代创作的民族器乐曲不流行已是不容置疑的事实。优秀的民族器乐曲应该让人知其名、知其调,甚至能和唱、能演奏。但很多器乐曲名奇、调怪、旋律艰涩,难以记忆,让一般的欣赏者不知所云,让一般的演奏员束手无策。
改革开放后,先进的作曲技法传入中国,于是“新潮”作品不断涌现,令乐坛惊艳,令世人瞩目。但中国的国情还是偏爱传统。一些经典乐曲崇尚用民族乐器演奏不容去说,一些交响乐团也热衷演奏一些贯穿民族音调的乐曲,如《红旗颂》 《梁祝》 《春节序曲》 《北京喜讯到边寨》等,这些作品都传递着传统的信息、民族的神韵,让人如痴如醉、百听不厌。
当代作曲家为了显露才华、追求新意,大多将民族器乐曲的旋律处理成:模糊调性——频繁地出现变化音;新奇节奏——较多地出现摇滚性:怪异音响——无论从音色组合,乐器组合都别出心裁地独树一格。虽然设计新颖,听觉新鲜,但大多缺少旋律性,而影响了乐曲的传播。
发现了问题,找出了原因,就要去寻找解决的办法。这就需要抓好两个环节:
一个是创作环节。应明确作曲家设计的旋律首先是写给国人聆听的。为了追求好听,就要了解国人的审美趣味,每个民族都有不同的欣赏习惯,国人历来喜好旋律美,只有优美的旋律才能打动听众。中华民族崇尚传统,也并不排斥创新。但是创新应谨防怪异。当前的民族器乐曲创作出现了一种怪现象,好像不用变化音体现不出作者水平,不用无调性跟不上时代潮流。其实已经脱离了欣赏现实,可以说追新猎奇的创作道路在中国行不通。
一个是推介环节。好乐曲需要有好乐队演奏成好声音,然后播放录像、发行音像,还需要加强评论,引导欣赏。通俗小曲可以多演,高难大作可以选段演奏,这样能事半功倍地达到认识某一作品,理解某一作品的目的。从小处着眼,从精处着手,把新乐曲中最优美的篇章进行推荐介绍,容易使乐曲接近听众,获得知音。音响、乐谱的出版也应及时跟上,只有让欣赏者多听音乐,多读乐谱,才能达到宣传乐曲的目的。如由于反复出版《春节序曲》 《喜洋洋》 《花好月圆》的音响,自然扩大了传播面,扩宽了普及面,这条成功的经验值得借鉴。
参差不齐的“线”状
如果把整个民族器乐演奏的现状看成一个“面”的话,那么合奏、重奏、独奏的表演态势可以看成三条“线”形,只有三线强劲,才能撑起一个稳定的“面” ,才能形成民族器乐健康发展的局面。但是,当代乐坛上合奏、重奏的线状严重萎缩,基本不成规模,而独奏形式一花独放,表现出线状越来越膨胀的态势,使乐坛发展严重失衡。
演奏合奏曲需要编制齐全的民族管弦乐队,由于人员多、成本高,所以大多地区难有条件拥有大型乐队。由于民乐队减少,乐谱需求量也不看好,所以少有出版机会。优秀的乐曲一定要反复“亮相” ,才有可能万众追捧。如“文革”时期的器乐合奏《丰收锣鼓》《打虎上山》等,由于强势推荐而深入人心。目前,新作品的合奏机会太少了,而且很多是一次性“消费” 。音乐是时间艺术,只有多听新作,才能逐步走近。如果缺少演奏机会,那只会制约乐曲传播。
重奏能使音色互补,在长期的演奏实践中,形成了许多既简单,又和谐的组合。自古以来就青睐重奏,如琴箫重奏、笙管重奏、丝竹重奏都是源远流长的组合形式,但现在已鲜为人见。原因是重奏作品凤毛麟角,而且当代乐人大多“各自为政” ,懒得寻找合作伙伴,致使重奏难觅踪影。唯见冯晓泉、曾格格的新唢呐和新竹笛的重奏经常活跃在晚会的舞台上,因为他们是夫妇,能方便合作。
二十多年前,上海音乐学院曾尝试“丝弦五重奏”的演奏形式,由于得益于作曲家胡登跳教授的量身订制和演奏家的细腻演奏,所以立刻风靡乐坛。但近年来已逐渐冷却,使本来炙手可热的乐种,又快掉到了“冰点” 。
相比之下,独奏的“线状”在不断粗壮,真有扩展成“面状”的强劲趋势。因为独奏基本是个体行为,需要丰满时可请一人伴奏,再需要加强表现力时,可附加小乐队伴奏。只有凤毛麟角的协奏曲才用得上大型管弦乐队烘托气氛,如二胡协奏曲《长城随想》 、琵琶协奏曲《草原英雄小姐妹》等,由于得到大乐队协奏,使独奏曲锦上添花,魅力无穷。
改革开放后,民族乐器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普及,通过乐器考级和从中央到地方的演奏比赛,一大批演奏高手脱颖而出,使民族乐器的演奏水平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同时,也推出了一大批具有时代气息和当代水准的新作品。
但是,不能不看到当代器乐曲离民族风格和乐器特色越来越远了。聆听当代乐曲只为新技法、新音响而感到新奇,其他如旋律韵味,乐器风味已逐步淡化。有些作者在创作乐曲时,恨不得将小提琴上的高难度华彩炫技全部用到二胡上,将长笛上高难度半音技巧全部用到竹笛上。
还有一种现象也制约着民族器乐的发展。因为目前乐坛上的伴奏基本都采用事先录音的方法,甚至采用根本不用乐器演奏的电脑音乐,所以使一些乐器人才“英雄无用武之地” 。很多乐器人才,年轻时曾经考过了十级,但到了社会上基本束之高阁,日渐荒废。为了使民族器乐后继有人,有些演出、有些比赛还应强调运用民族乐队伴奏,从而能形成学有所用的实践氛围,如果长期坚持,就能涌现出一大批领衔各地乐队的领军人物。
民族器乐的“线状”虽然参差不齐,但应该看到当代独奏领域人才济济,只要强化建设,重点扶持,那么重奏、合奏的线状也会逐步壮实起来。
明暗不均的“点”状
民族器乐的乐种十分丰富,组合成五彩缤纷的民乐百花园。如果把每个“乐种”看成一个“点”状的话,可以清楚地观察到,有的“点”状是闪烁光彩的亮点,有的“点”状是濒临熄灭的暗点。即使都是亮点,由于生存状态不一样,其亮度也有差异。江南丝竹和广东音乐都已进入国家级的“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名录。由于同属丝竹乐,容易比出“亮度” 。
江南丝竹和广东音乐是以丝乐器和竹乐器为组合演奏的音乐。丝乐器抒情,竹乐器流丽,丝竹搭配,珠联璧合,使音色更丰满,旋律更迷人。江南丝竹流行在江浙沪一带,以上海为中心,乐队组合以二胡和曲笛为主;广东音乐流行在岭南一带,以广州为中心,乐队组合以高胡和洞箫为主;两者都属小型规模的乐队,表演的乐曲大都轻巧、细腻、华丽、优美。
一百多年来,这两种丝竹音乐在两地乐人呕心沥血的打造下,社团涌现,行家辈出,曲目琳琅,终于传承至今,成为宝贵的文化遗产。相比较而言,当代广东音乐更有活力,而江南丝竹显得有些老态龙钟。
广东音乐追求轻盈、轻细的风格,突出高胡音色,其他则作穿插补充,常表现出热烈、喜庆的情绪。由于旋律风格蓬勃向上,特别合拍于当代的快节奏生活。如《旱天雷》能引发激动, 《步步高》能激发愉悦。而江南丝竹追求幽雅,将减慢速度、加花旋律做到了极致,成为江南丝竹惯用的展开手法。一首传统的《老八板》通过加眼再加眼,演变成《花六板》 《慢六板》等“同宗乐曲” ,曲调虽委婉,但难以迸发激情。所以,江南丝竹应该适当减少雅趣,再不能定格在分拆音调、加花旋律的老手法的运用上,应适当融合广东音乐中的各种轻巧手法,为江南丝竹增添活力。
广东音乐的曲目比较丰富,而且能与时俱进地不断涌现,这得益于广东音乐的作曲家不断地奉献新作,如不同时期的创作高手严老烈、何柳堂、邱寿鹤、吕文成等,他们都有叱咤风云的代表作,源源不断地积累起一份丰厚的音乐遗产。而江南丝竹的曲目却屈指可数。也缺少为之呕心沥血的创作人才,因此削弱了乐种的创造力。所以,江南丝竹应重视新作品的创作,使江南丝竹贴近时代脉搏。曾有聂耳根据《倒八板》改编了《金蛇狂舞》 ,上海将同名民歌改编成《紫竹调》 ,都为江南丝竹注入了新的生命力,可惜,这种短小的新曲太少了,甘为江南丝竹奉献新作的作曲家也太少了。
此外,广东音乐的创新意识始终贯穿于全方位,不但注重曲目创新,而且还注重乐器改换,弦材更换,定弦变换等方方面面,使音色不断优化、更新,也非常值得借鉴。
为使民族器乐的百花园能姹紫嫣红,有关方面就应采取相应措施,使亮点更亮,暗点增亮,使大多“点”状乐种都能绽放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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