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到唢呐,人们的普遍印象是吵、噪、闹,高亢悲凉的旋律,多用在中国民间的红白喜丧场合,即使在民族管弦乐团里,它也不过是渲染气氛的配角,难登大雅之堂。
曾几何时,人们开始把唢呐和“时尚”“浪漫”“温柔”等形容词联系起来。是郭雅志改变了唢呐,也改变了唢呐给人的印象。
听他演奏《百鸟朝凤》《出嫁》《茉莉花》《打枣》,唢呐仿佛有了千百种面貌,或欢快壮阔、低回婉转;或舒畅悠缓、如诉如泣。高超的音乐素养加上精湛的演奏技艺,郭雅志的名气真的是“吹”出来的。
稳坐香港中乐团唢呐第一把交椅,郭雅志不仅将唢呐吹得神乎其技,还触类旁通,将一众吹管乐器,包括笙、管、箫、埙 “玩”得炉火纯青。
不但如此,郭雅志还脚踏两船,除传统和现代曲目,也跨足爵士与流行领域,一下把唢呐变成萨克斯风,一下把它当成流行点唱机,什么《人鬼情未了》《你知道我在等你吗》《当爱已成往事》《九百九十九朵玫瑰》……简直无所不能无所不吹。
“抛开乐器的种族歧视。” 郭雅志说:“你会发现没什么是不可能的。我喜欢挑战不同的尝试。”
出生中国山西,郭雅志的启蒙乐器是法国号,14岁进入山西戏校后,才开始学习二股弦和唢呐。毕业后郭雅志在山西省晋剧院工作了一段时间,接着考进中央音乐学院唢吶专业,师从陈家齐、胡海泉、王高林、胡志厚等唢吶、管子名家,并在1999年加入香港中乐团任唢吶首席。
郭雅志的演奏生涯一直非常多彩,足迹遍及德国、荷兰、丹麦、日本、匈牙利、澳洲,近年亦多次在美国纽约、波士顿、洛杉矶等地著名音乐厅举行独奏音乐会。1998年,郭雅志庚以唢吶、管子、笛子、埙等六种中国吹管乐器在纽约Pro Musicis国际大赛上,赢得总决赛唯一大奖。
郭雅志对唢呐的贡献还在于他发明了“活芯”装置,大大地拓宽了唢吶的表现空间,被圈中人称为“唢呐历史发展的里程碑”,并因此而在1993年获中国国家文化部颁发“科技进步二等奖”。
所谓“活芯”,是一个活的嘴子,放在唢呐上可以让它的八个音孔都能升高或还原,轻松稳定地吹出半音阶。
“传统唢呐有它的局限,演奏一些现代作品时非常吃力。” 郭雅志咧嘴笑说:“我不是一个很刻苦的人,喜欢走捷径,爱用最省力的方法去达到目的。”
他发明的“活芯”,轻松解决了很多要“死练”的问题,丰富了唢呐的表现力,但很多传统老艺术家却认为过于取巧,至今仍不表认同。郭雅志不改笑脸说:“加了活芯,演奏时嘴巴要前后移动,光是这点,老艺术家就受不了,但新一代演奏家和学生现在大多改用活芯唢呐。”
唢呐的另一改革,是在乐器上加键,但郭雅志认为这会破坏唢呐原有音色,影响传统的演奏技法。“加了键就等于把唢呐变成西洋乐器的双簧管,几百年的传统就丢失了,这还不如活芯呢,既有继承,又有发展。”
不管是跨界流行还是改革唢呐,郭雅志都是为了吸引更多观众,改变大家认为唢呐或华乐是很“土”很“旧”的看法。为此,他也委约及首演了很多开创性的现代作品,包括《唤凤》《中国畅想曲》《大漠长河》《痕迹之四》等。其中《痕迹之四》是西洋管弦乐协奏曲,后改编成华乐,演奏起来超级难,全面挑战唢呐的极限,除了他至今仍无人有办法把它吹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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