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让更多人来听音乐会,将音乐大门向更多普通人打开,而不单单只有懂古典音乐的人才来听。—让·伊夫·蒂博戴
【神州乐器网讯】上海交响乐团本乐季不论大师阵容抑或演出作品都堪称豪华。继上月在中国首演布里顿巨作《战争安魂曲》后,今晚,另一部此前从未在国内上演的重要作品伯恩斯坦《第二交响曲》“焦虑的时代”将由指挥张艺在东方艺术中心奏响,钢琴独奏则由当今最受欢迎的独奏家之一、活跃在古典乐坛30年的法国钢琴家让·伊夫·蒂博戴担纲。
《第二交响曲》灵感缘起于美国当代诗人W.H.奥汀1946年发表的诗篇《焦虑的时代》。该诗描摹了第二次世界大战即将结束时的光景,问世不久便获普利策奖。鬼才音乐家伯恩斯坦当年读这篇诗作时曾手不释卷,亦感觉自己身处的现实确如奥汀所说—在战争结束后充满乐观精神的时代里,城市人依旧承受着孤独、焦虑等种种恼人不安的情绪。伯恩斯坦其后便以诗篇里的内容为题材创作了《第二交响曲》。这部音乐巨作同样有着令人“焦虑”的苦恼—连伯恩斯坦的钢琴家女儿都认为乐曲里包含着“非常困难”且“史上最难的演奏片段”。
演出前,钢琴家蒂博戴接受了早报记者专访,以一个钢琴家的视角深入解读了这首对中国观众来说还不熟悉的 “保留曲目”。
由钢琴给出答案的“交响协奏曲”
东方早报:伯恩斯坦的《第二交响曲》是很容易被忽视的一部钢琴作品,你能从专业角度介绍一下吗?
蒂博戴:这个选择确实很有意思。事实上,我给了上海交响乐团一系列钢琴协奏曲,贝多芬、拉威尔、圣桑、李斯特都曾在名单之内,但上交最后选择了伯恩斯坦。当我听说这是伯二在中国的首演时,我不得不说这是值得所有人仔细聆听的优秀作品。
伯恩斯坦是个无所不能的天才,他是钢琴家、指挥家、作曲家,甚至是哲学家。《第二交响曲》则是他最优秀、最有力的作品之一。虽不是钢琴协奏曲,却和协奏曲很像,钢琴在这里是绝对的主角,且有很多华彩段落。这首作品和每人必经的人生阶段息息相关,发展到最后便会汇聚为一桩盛大聚会。这部作品与众不同的地方在于尾声,只采用单纯的爵士乐风格,配器只用钢琴、打击乐和两把低音提琴,便谱成了一段持续五到十分钟的爵士三重奏。有趣,也耐人寻味。我们有时管《第二交响曲》叫“交响协奏曲”,钢琴既是乐团里的一部分,有时是独奏乐器。伯恩斯坦当时以钢琴家的身份写了这首作品,因而对参演的钢琴家来说非常有挑战:曲目很难,节奏多变,有时也很难和乐队合上。对钢琴家来说,与乐队合作这首曲目都将是有意思的经历。
东方早报:关于结尾,听说这首作品最后有两个版本?
蒂博戴:没错。这首作品第一个版本里的钢琴在作品尾声前便停止了,只是“注视”着其他音乐进行,没有加入其中。在某些钢琴家看来,演奏这个版本不免有些遗憾。因为在整部作品里,钢琴是如此重要的一个角色,钢琴家也演奏得十分卖力,突然停止当然会让钢琴家感觉失望。伯恩斯坦之后又在最后为其加上了“华彩段落”,以让钢琴家爆发出最后的能量,并给出自己的解答。这个改变无与伦比,毫无疑问也是正确的。我在现场绝不会弹第一个版本。第二个版本对我来说既是终版,也是唯一的版本。而且在音乐创作上,作曲家如果会做修改,那一定是为了向进一步的优秀迈进。几乎没有作曲家会回到自己修改前的版本中。
东方早报:这部作品在国外上演的几率高吗?
蒂博戴:我在1990年代后期开始练习这首作品,今年9月我刚对这首作品进行了录音。我大概将这部作品演奏过二三十次,算是我的保留曲目。
我很高兴由我来将这首作品介绍到中国。有时,人就是要做些与众不同的事。柴可夫斯基、拉赫玛尼诺夫、格里格等作曲家的作品一直在世界各地上演,但我觉得是时候演奏一些与众不同又非常优秀的作品了。
要弹最有感触的音乐
东方早报:在很多人眼里,你应该是德彪西或拉威尔的代言人。
蒂博戴:印象派作品有个十分有趣的地方。你去关注某个时期的作品,会发现无论是音乐还是其他艺术,都会有其内在的联系。印象派的音乐和美术联系起来,你便懂得了“色彩”。德彪西和拉威尔的音乐都有很多颜色,在钢琴里你要在声音中找到那些颜色以作对应表现。人们总是说你的音乐有那么多色彩,但一直想着“色彩”不免会让人分心。当然,这些色彩都是真实存在的,也十分迷人。我的老师经常与拉威尔一起工作、演奏,因常听老师说起拉威尔,我有时会恍惚觉得自己能见到他。对我来说,拉威尔是我拥有的一笔十分珍贵的遗产。
其实我弹李斯特更多些。我在法国出生和成长,这些经历对我来说非常重要。有意思的是,你是法国人,观众就认为你应该弹法国作品;你是俄国人,就该弹俄国作品。人们习惯用这样的思维来思考,但事情往往并非如此。我确实热爱法国作品,弹拉威尔、德彪西真的让我很快乐,但你看我的录音专辑,除了拉威尔、德彪西、萨蒂,其实还有其他非常宽泛的曲目。我觉得法国作品是我生活的一部分,但我还会弹许多其他的东西。
东方早报:你并不愿受制于你的法国“标签”,但我注意到近年来你对现代作品也有大量涉猎,这是你未来感兴趣的主攻方向吗?
蒂博戴:钢琴文献如此庞大,一个人有十辈子、百辈子或许才能将所有曲目都弹个遍,想什么都弹显然是不可能的。我几乎已经涉猎了所有的作曲家。在我职业生涯的最后20年中,我可能会专注于浪漫时期的大作品,或20世纪的现代作品。
我很关注现代作品,也会一直委约作曲家为我写新作品。这对我来说很重要。同时,身为一个古典乐演奏者,我也可能会重拾贝多芬或莫扎特。重要的是,你要弹自己最有感触、有话想说且力所能及的作品。举个例子,我年轻时没演奏过勃拉姆斯的协奏曲,这是一早我便下定了决心的。我总觉得我还太年轻,无法发出正确的声音来诠释。在我的想象力,勃拉姆斯的声音应该深沉、美丽,却非沉重。我年轻时曾觉得自己做不到,要很久之后才进入他的作品。我举这个这个例子是想说,有太多东西是我想慢慢学习的。
东方早报:还有哪些作曲家或特别的作品是你不会选择的?
蒂博戴:我觉得这就像和人打交道。有些人你并不感觉讨厌,但就是感觉不到相互的联系。有些音乐十分伟大,我也并不能理解,且没有与之产生对话。我并不想指名道姓地说出来,就像我之前说的,我只想演奏能吸引自己的音乐。如果你不理解音乐,演奏的时候没有愉悦感,又无法把情绪传递给观众,那肯定不是我的菜。
“轻而易举”的背后是无数遍的反复
东方早报:我很喜欢你优雅的台风,那些高难度作品为什么你弹起来却那么容易?
蒂博戴:对我来说,对音乐家最好的赞扬就是说他的表现看上去“轻而易举”。我们都知道这并不容易。因为轻而易举的背后是数日、数月甚至数年的反复练习。我觉得在台上演奏应该让人感觉舒服,且看上去一点都不难。对我来说,优雅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我注重服装,也喜欢装饰……台上一套美丽的新西装估计会让同样爱时髦的年轻人感到共鸣。古典音乐的确有点过时了,但在中国好像不是这样。
东方早报:听说你希望自己变成“摇滚巨星”?
蒂博戴:我只是想让更多人来听音乐会,将音乐大门向更多普通人打开,而不单单只有懂古典音乐的人才来听。人们不该因怕听不懂古典乐便对它“敬而远之”。
更多新闻请登录神州乐器网网站:http://www.chinayq.com/
【网站声明】
1.本网所发布的内容信息部分来源于网络,并不意味着赞同其观点或证实其内容的真实性。
2.本网站所刊发、转载的文章,其版权均归原作者所有;其他媒体、网站或个人从本网转载使用,必须保留本网注明的“稿件来源”,并自负版权等法律责任。如对稿件内容有疑议,请及时与我们联系。
3.如果对本网站的信息内容有相关争议,请来电告之,本网站将在24小时内给予答复。
相关新闻
*为避免恶意留言或垃圾评论信息,发表内容不得低于10个字符!
评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