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拉米 著
【神州乐器网讯】当爸爸妈妈得知这个消息,他们没有被狂喜冲昏了头脑。胡安·曼努埃尔给她女儿买了一台儿童用琴,是一个只有半个音阶的玩具。玛塔非常愤怒,她把自己的价值表现得这么淋漓尽致,却被人这么看不起,她把这个伪造品扔到地上。她要一架真正的钢琴,跟她老师的一样。父亲没有责备她,听取了她的抗议,几周以后,一架大一点的钢琴出现在家里。还要再等几个月才能买一架真正的钢琴,一来是因为家太小,二来也必须节省一些钱。胡安妮塔喜欢音乐已久,可是一直没有条件学习一种乐器,她也在琴上试弹,可是连莫扎特的小曲子竟然也那么高不可攀,她只好放弃了努力。
钢琴就放在玛塔的床边。她的双手能毫无困难地在琴键上弹奏,耳朵什么都听得出来。“暴君”一点儿也不感到惊讶,他从来没怀疑过他的女儿是个天才。而天才表现在音乐方面,这使他欣喜若狂。对他来说,他更愿意让这个罕见的天赋自由发展,可是胡安妮塔完全不同意,很快她就开始寻找一个老师。有人给她推荐了卡塔卢西亚人埃内斯塔·库索赫夫。这个钢琴家在布宜诺斯艾利斯创建了一所超智儿童学校,是一个今天我们称作“媒体关注”的人物。她常常在大庭广众的演讲会上解释她的教育方法,让她的同行非常妒忌。
最初几年的学习没有给玛塔留下一个很好的印象。库索赫夫让她的学生只用耳记、不用乐谱来练琴。“我跟了她两年。我太怕她了,我不可以说话,连鼻涕流出来也不敢擦。”玛塔记忆犹新。这个才华横溢的老师的教育方法是给孩子们讲一些动物的故事,让他们在游戏中学习识谱,而不会因为那些枯燥的规则而泄气。汇报演出的时候,她用同样的方法说服她的小天才们,他们的演出只是一个游戏,而不是让别人来无情评判的一场讨厌的考试。她的那些简单的动物寓言对玛塔毫无效果,因为玛塔已经习惯了从父亲那儿听来的更加精彩的故事。年终音乐会的那一天,玛塔对美妙的旋律中小山羊将从狼爪下被救出的故事无动于衷,她在台上跑来跑去,就是不肯弹琴。她被强硬地推到乐器旁边,坐在琴椅上。她要弹的是肖邦的《圆舞曲》(作品第64号)—也叫“小狗圆舞曲”和莫扎特的“容易”的《奏鸣曲》(K.545)。弹奏之前,她专心致志于一种奇怪的、沉默的仪式。为了放松关节,每次弹琴前,库索赫夫让她的学生波浪形地摇摆他们的双臂,她把这个叫做“帮助可爱的小海豚找回它的妈妈”。这个波浪形的动作确实很漂亮,也可以让听众进入欣赏的状态,就好像魔术开始时那套神秘的咒语。出乎意料的是,玛塔非常喜欢这套动作。她不停地重复着这个舞蹈动作,手势线条优美,在投影灯下手影忽隐忽现。最后全场大笑起来。今天,她说她这样做肯定是为了推迟演奏的时间。
说起来很奇怪,玛塔很早就有怯场的感觉。一般来说,幼小的孩子还不会意识到外来的压力。玛塔却有感觉。她不喜欢别人像看怪物那样看着她,而她只是在弹钢琴,做一件简单的、自然的事情。也许,她已经觉得别人更欣赏的是她力所能及的事情,而不是她本人。周围的孩子也开始怪模怪样地观察她,她引起了那么广泛的注意,连她的短头发也让人想起贝多芬!
1945年4月12日,胡安妮塔生下一个小男孩,取名胡安·曼努埃尔,跟他父亲一样。可是大家一直叫他卡思克,这是阿根廷印第安人首领的意思。产后第三天,胡安妮塔就重返工作岗位。玛塔高兴地迎接她的小弟弟,就像是神的恩惠。“他是我一生真正爱的第一个人。”她肯定地说。不幸的是,对这个后来者来说,姐姐的天才已经占据了所有的空间。他想跟姐姐玩的时候,马上就会听到千篇一律的警告:“让你姐姐练琴!”六岁时,父母干脆把他送到祖父母家住,为的是不打扰家里的艺术家。这对卡思克是个沉重的打击,离开宠爱他的阿姨阿伊达让他感到绝望。对玛塔,这个事件成为她自责的一个新的原因。钢琴让她孤独寂寞,钢琴分离家里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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