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乐器网讯 从演奏员到演奏家,也许就像梦想与现实的距离,可能是一步之遥,也可能是千山万水。“80人的乐团面对18名观众”,10年的演奏员生涯,杨军经历过很多次这样的演出,也见惯了很多优秀同伴痛心谢幕的决绝……
2011年,哈尔滨奏响了新一轮文化体制改革的乐章。哈尔滨音乐厅与哈尔滨交响乐团的“厅团合一”,开启了“哈尔滨交响乐团音乐季”的大幕。半年时间里,贝多芬的降E大调《英雄》、C小调《命运》、F大调《田园》等8部惊世骇俗的交响乐作品一一在哈尔滨音乐厅重现,杨军们用坚守赢得了满堂的掌声。音响网
英雄:每个演奏员都有“英雄梦”
杨军喜欢火车,跑得不太快的那种。咣当咣当的车轮声和长鸣的汽笛,时常会让他闭上眼睛,在心里勾勒一番宫商角徵羽,模拟一场乐团演出的鸣奏,不仅如此,恍惚中,他还会忆起当年奔赴天津求教管文宁教授学琴的那段时光。每个职业音乐人都是感性的,不只因为他们爱音乐,更因为相比其他行业,他们的职业旅程上,会经历到更多的难以忘怀。
33岁的杨军,土生土长的哈尔滨人。除了“冰城”外,这个城市还有一个名字叫做音乐之城,也许正是这个原因,让杨军的母亲———一位没有受过任何正规音乐教育的哈尔滨糖果二厂的普通工人,却毅然认定:儿子要学小提琴。
经过父亲和外公、外婆等全家人的反对无效,杨军6岁半以后的所有的童年记忆都围绕着学琴练琴展开。入门的过程单调而乏味,买不到琴谱得自己抄、倦怠偷懒的时候经常挨说甚至挨揍……随着小提琴的尺寸越换越大,日渐长大的杨军也开始对自己的琴从不得不学到痴迷热爱。
确定报考音乐学院后,杨军更踏上了赴天津求教的旅程。421次普快,每周五晚上10点从哈站始发,第二天下午4点35分到达天津,5点钟准时出现在老师家,两个小时下课后,再马不停蹄地赶到车站,踏上回家的列车。当时一张卧铺票要160元,而硬座只要79元。杨军清楚地记得,冬天里,经常是一节硬座车辆只有自己和爸爸两个人,到处是空座却冷得让人难以入眠,甚至到了老师家,手还僵得拉不了琴。如此奔波了半年,杨军终于如愿考上了哈尔滨师范大学音乐学院。
上大学后,杨军改练了中提琴。2002年毕业后,正赶上哈尔滨交响乐团招聘演奏员。“哈响”是杨军多年学琴的梦想所在。百年的建团史,高超的演奏技艺,管弦乐器、打击乐器、木管、铜管,百音齐发的恢弘壮阔,这才是杨军热爱的音乐。哈尔滨交响乐团属于事业单位,当时已经开始实施凡进必考。经历了类似公务员考试的笔试面试和艺术类考试,杨军成为了百名报考者中,唯一一个被成功录用了的中提琴手。
田园:教琴是生活,舞台是信仰
十年的乐团生涯,杨军的所有笑泪都凝聚其中。维也纳金色大厅、北京“松花江畅想曲”交响音乐会,陈楚生交响音乐会,杨军和他的同伴们一次次被自己的音乐感动得热血沸腾。但同时,十年来近百优秀同伴从乐团的出走甚至改行,也时常会在留下的人的心里掀起一阵阵的波澜。交响乐是他们的精神信仰,可现实的生活却离不开牛奶面包。
杨军是乐团的在编人员,每个月的工资2000多元钱。对于一个需要置业、养家、娶妻、生子的年轻人而言,实在是捉襟见肘。可即使这样,比起那些乐团的聘用人员还算是高的。2011年以前,外聘演奏员的月工资只有五六百元,2011“厅团合一”后也不过提高到1000元。
27岁的于博文就是乐团的外聘演奏员之一。作为上海音乐学院的高材生,他9岁开始学习双簧管,是当年上海音乐学院所有本科毕业生中唯一一个开了独奏音乐会的学生。上海是一个西方文化盛行的城市,学院里几乎每周都有世界顶级的音乐大师来授课、表演。大师的风采坚定了他要在交响乐的道路上走下去的决心。音响网
毕业后,于博文在北京的一个外国乐团工作了一段时间,主要演奏西方宗教音乐。2011年,恰逢哈交响改制,他在父母的坚持下,回到了哈尔滨,成为了乐团双簧管的首席演奏员。乐团有一只空闲的双簧管,可于博文不能碰,只因不是在编人员。18年学琴、30万个小时的勤学苦练、50万元经济投入,于博文也不清楚,自己到底什么时候能获得回报。
对于杨军、于博文而言,舞台永远是他们的信仰,而教学才是他们现实的生活。
每小时100元,一堂接一堂的提琴课几乎占满了杨军所有的空闲时间,也带来了不错的经济收入。
悲怆:一名观众的演出也要继续
17日,一位30岁左右的青年提着一只有四百年历史、价值数百万美元的小提琴——“梦幻之琴”出现在了哈尔滨音乐厅。他叫高参,美国辛辛那提大学音乐学院最年轻的客席教授,享誉国际音乐界的小提琴青年演奏家。此次受邀参加哈尔滨交响乐团《不朽的贝多芬》系列音乐会。这样一位交响音乐界的明星,“静悄悄”地从北京来哈,没有助理、保镖,也没有经济人。也许,这正代表着交响乐在冰城乃至当代中国的尴尬。
哈尔滨交响乐团的成员们,很多人都有过台下观众没有台上演奏员人多的经历。一次乐团准备演奏挪威浪漫派、民族乐派的作曲家格里格的a小调钢琴协奏曲,第二天就要排练了,却只有总谱没有分谱。晚上5点多了,杨军将孩子送到父母家,拉着爱人一起回到乐团,自己分谱,爱人帮忙整理复印,整整忙到第二天凌晨4点。排练如期进行,效果非常好,可杨军和他的同事们,迎来的却是一场观众没有演奏员多的演出。
“80位演奏员18位观众,会不会将一首浪漫派的乐曲演奏出悲愤的情绪?”,杨军笑说见怪不怪了。包括国粹京剧在内的种种高雅艺术都在遭遇曲高而和寡的尴尬。“但即使是只有一名观众的演出,我们也会尽量完美的演奏”。杨军和他的同事们热爱自己的音乐,演奏是为观众,但更多的好像是为自己。
于博文习惯自己掏钱买票,邀请父母观看乐团的演出,“如果我们自己都不爱自己的乐团、自己都不肯为欣赏交响乐而掏钱买票,那还有谁会这么做呢?”于博文为乐团在人人网上建了主页、在腾讯上开了微薄,推动售票。17日的演出收入5000多元票款,这其中一半是于博文的功劳。
命运:市场化行不行?
作为一家事业单位,哈尔滨交响乐团可能是哈市所有机关单位中,唯一的一个员工上班要刷咪表卡停车的。团长李庆玉也很无奈。近百人的乐团,每年200万的政府经费,让李庆玉必须考虑市场化的问题。音响网
作为国内著名的青年演奏家,高参几乎与国内所有的交响乐团合作演出过。对于哈响,高参评价说,这里演奏员执著的精神、精湛的技艺都让他感动,不负盛名。交响乐在西方的盛行,有其深刻的教会文化背景。信仰基督的人相信,自己的灵魂是通过音乐在与上帝进行交流的。所以,交响乐团在西方有强大的号召力和市场反响力。而我们却没有这种文化背景。
高参介绍说,在国内除了北京、上海等国际化都市之外,青岛、深圳、四川、江苏等交响乐比较受欢迎的城市和地区,都与政府的着力推广和精心打造分不开。比如青岛在推广琴岛的形象,政府对交响乐团的发展重视程度高,投入的资金也多。再比如深圳,本来是一个文化底蕴并不很丰厚的城市,但经济发展得很快,政府有意识去提升城市的文化内涵,交响乐演出成为了一张名片。哈尔滨作为音乐之城,群众对交响乐的认可程度和欣赏水平都有一定的积累,关键看政府怎么引导。
一场完美的交响乐演出,需要一只优秀的乐团、优秀的指挥和完美的艺术创作,最终还要有热爱交响乐、肯为演出买票入场的听众。李庆玉的计划就是,把有限的经费都用在刀刃上,扩大宣传,邀请名家,整体提高哈交响乐的影响力,培养听众、酝酿市场,然后吸引商业化投资。近年来,哈尔滨交响乐团最成功的市场推广案例就是一年一度的远大VIP新年音乐会。对于合作企业和交响乐团,都实现了经济效益与社会效益兼顾。
也许,“远大”式的市场化合作,才是哈尔滨交响乐团最终的出路,只是这条路走起来注定不会平坦。
欢乐颂:奏响《不朽的贝多芬》
2011年4月28日,原归属于哈尔滨歌剧院的哈尔滨交响乐团实现了与哈尔滨音乐厅的合并。一个是东三省唯一的一个专业音乐厅、一个是新中国第一支交响乐团,强强联合的背后,是不是能为交响乐在哈尔滨这座音乐之城迎来新的辉煌?
“厅团合一”后,哈尔滨交响乐团成为了国内为数不多的有自己的主场音乐厅的乐团之一,而音乐厅也可以更加灵活地安排音乐会。2011年8月至2012年4月,哈尔滨交响乐团推出了《不朽的贝多芬系列音乐会》。持续半年的几十场演出,一次次带给观众们心底的感动。贝多芬的座右铭是“通过苦难,走向欢乐;通过斗争,走向胜利。”他的音乐是面向全人类的,我们的时代和我们的乐团永远需要刚毅、英勇、勇往直前和百折不挠的贝多芬精神,这就是李庆玉和他的团员们,为首个音乐季选材贝多芬的主要原因。成功演奏贝多芬的作品,更是对一个交响乐团水平与实力的鉴证。音响网
今年底,位于群力新区的哈尔滨音乐厅新址将落成,容纳的听众人数也从原来的800人升级到1200人。新的音乐厅的首场演出,作为团长的李庆玉非常期待,却又有些担心:距市区路途遥远、交通不便,更大规模的场馆需要更多经营维护费用。对哈尔滨交响乐团来说,这是机遇更是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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