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街,老人,老
乐器。
街是老街,顺着南河下引市街新仓巷,颠簸不平的路面,需要步行好一阵子,才能抵达那两间简陋的平房;人是老人,明年大年初一,就是他80大寿的日子;乐器是古老的
二胡,从唐朝流传至今,已有千年历史。
可正是在这样的老房子里,这位名叫孙恒柏的老人,让这种古老的乐器,焕发出新生的光彩。他所独创的“
和声二胡”,让二胡拉出了
小提琴一样的音色。
结缘难忘幼时京胡声
音乐,曾经是根植在幼年孙恒柏心中的一颗种子。在他7岁时,听到京剧伴奏中传出的京胡声时,那颗种子就迅速开出绚烂多姿的花来。
邻居商铺的电唱机里,总是传出让他神往的音乐来,那时的京剧很多,“西皮”、“二黄”,总是在二胡的弦中抑扬顿挫。经一位长者的略加点拨,孙恒柏就能拉出个大概的调子来了。
可那毕竟,也是一种简单的模仿。一首曲子里,所包含的弓法、内涵、意境,只有他在进入南京艺术学院后,才真正步入了音乐的大门。
改弦将丝弦改为钢弦
名师,高徒,在艺术上一日千里的孙恒柏,却越来越感觉,手中的那把
二胡,有着一种天然的缺陷:不但在高音区不明亮,还会发出噪音。别人都下课了,空荡的教室里,常常留有孙恒柏一个孤单的身影,手指上缠绕着让他纠结的丝弦。
心怀着对二胡的痴迷,还是学生的孙恒柏,自己开始了一次又一次的试验。无数次的失败,都没有动摇他的决心。直至有一次,他用一根小提琴E弦,代替了原来的丝弦,瞬间,
二胡的高音区无比明亮开来。可学校毕竟是有规矩的,那就是学生不能随意改动乐器的结构,告诉老师后,并没有得到采纳。然而,在一次学院的例行实习演奏会上,孙恒柏用改弦后的二胡,博得了满堂喝彩。
从此,不但全国的各个文艺团体,都改用了钢弦,各个乐器厂家也纷纷改制钢弦。那一年,孙恒柏不过24岁。
转折扣上“右派”帽子
如果,不是“文革”那场浩劫,孙恒柏将成为
中国二胡界的一颗巨星。可惜,被扣上“右派”帽子的他,几乎断送了艺术生命。他曾经在全国二胡比赛中获得江苏赛区第一名,却因为是“右派”,让他没有参加全国比赛的机会,也直接断送了他走向全国一流演奏家的途径。
尽管如此,来到扬州市歌舞团的他,还是凭借着高超的演奏技巧,成为了剧团的首席。“50年过去了,我从未看过第二人能用二胡演奏《
云雀》,而他弓法娴熟,长弓、快弓、跳弓、顿弓力度大,每个音符演奏得都非常清晰,颗粒性、穿透力很强,手指灵活、音色优美、乐感丰满、韵律浓郁。”他的师弟,省音乐家协会会员陈建邦回忆说。
钻研发明“和声二胡”
退休后,孙恒柏没有放弃二胡。多年的二胡演奏,让他不满足二胡只能演奏单旋律乐曲的局限,一个大胆的想法,再次萌生,那就是研究“和声二胡”,让
二胡能发出像
小提琴那样的和声来。
不知道跑过多少厂家,不知道改过多少次构思,前后十多年的时间,终于让他完成了和声二胡。所谓和声二胡,就是改普通二胡的固定千金为活动千金,改普通二胡的单马尾为双马尾,这样就能同时摩擦两根弦,同时发出两个不同音高的声音。和声二胡不但能够拉出所有的原有普通二胡的乐曲,而且能够同时拉出含有和声的二胡乐曲。经过多年努力,他的和声二胡终获国家专利证书。
遗憾暂无徒弟继承
发明了“和声二胡”,孙恒柏又著成了《
和声二胡演奏法》,在这本近20万字的书里,孙恒柏首次披露了“和声二胡”的全新演奏技法,同时书中还收录了他的许多原创和改编的乐曲。可惜,这本书至今未能出版,还是他手写的篇章。
同样让孙恒柏感到遗憾的,还有“和声二胡”的推广。演奏“和声二胡”,必须要有多年的基础才行,而现在学二胡的学生,也很少有人沉得下心来,学习他这门技艺。这位即将年及耄耋的老人,也将“和声二胡”的继承,看成了此生最大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