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我中华》、《亚洲雄风》、《辣妹子》……著名作曲家徐沛东创作了大量脍炙人口的歌曲,这些歌曲从我国各民族音乐中汲取养分,从而极具中华民族气派,为各族人民所喜爱、传唱。对于中国民族民间音乐,徐沛东有着独到的理解。前不久,他应邀参加了贵州凯里国际芦笙节,话题就从贵州的音乐说起——
贵州有很单纯的音乐
记者:前不久您去贵州参加了凯里国际芦笙节,感觉怎样?
徐沛东:这次到了黔东南后,我回来逢人就说:有机会要到黔东南、到凯里去转转,真是好地方啊。在这种未被开发的地方,人本身是一种休养生息的状态,而听到的音乐是最原始、最单纯的,这给人的冲击很大,叫“天籁”不为过。所以,以后有机会我可能会带音乐家协会的会员去采风。
记者:您以前创作过与贵州有关的歌曲吗?
徐沛东:我曾写过一首《黄果树瀑布》,这首歌在我的歌里是比较有哲理意义的,算是上乘之作,歌词说:“人从高处跌落,往往气断神伤;水从高处跌落,偏偏神采飞扬”,写出了人和水的关系。这首歌是宋祖英唱的,可惜那时候没有好好地推它,有点遗憾。
在贵州时间最长的一次是2003年采风,走红军长征路,从遵义出发,走了20多天,一直走到四川。那次采风得到广大音乐家的积极响应,而且写了不少作品,留下一首集体创作的《赤水情》,贵州人都爱唱。所以,我对贵州是有感情的。
“原生态唱法”提法不确切 侗族大歌需适应时代发展
记者:中央电视台青歌赛推出原生态唱法后,侗族大歌走入人们的视野并引起关注。但是听得多了,好像感觉都是一个样,缺少变化。对此您怎么看?
徐沛东:“原生态唱法”是最近这几年提出来的,到底是不是确切,我个人有不同看法。我认为叫“民族民间唱法”更好,它保留了中国民族民间原汁原味的发声、状态,和现在的民族唱法和美声唱法不同。我觉得“原生态”的说法别扭,因为它是艺术,不是原始的,而是包含了世世代代艺术家的创造。所以,有机会应该把这种叫法给纠正过来。
侗族大歌刚出来时,大家眼睛为之一亮,因为它既是最古老的,又给人感觉是最新鲜的,所以大家听了很痛快,可是老要把它搬来搬去,就旧了。像侗族大歌这样的民族民间音乐,要创新确实比较难,因为怕稍微一变就走了味儿,所以怎么把它传承好,既有原汁原味的感觉,又能根据时代需求,让一代代人都去接受它、喜欢它,这是值得思考的。
记者:今年春节晚会上,宋祖英演唱《天蓝蓝》时,您加入了侗族大歌作为背景,这算是一种创新吗?
徐沛东:对。《天蓝蓝》这首歌,是我应云南文山州邀请而创作的,文山是壮族聚居区,所以《天蓝蓝》的调是壮族风格的,但是我用的是侗族姑娘在伴唱,把侗族的某些音乐元素糅进去了,这种杂交或者说是革新,大家看着就很新鲜,一方面它是传统的,另一方面又是有时代感的,因此对这个节目评价还不错。所以,我们要有各种各样的创新意识,形式上、结构上、传播方式上,都可以创新。侗族大歌也不能一成不变。
民族音乐的发展应建立在传承基础上
记者:对于民族民间艺术,现在各地都在谈抢救、保护、传承,您刚才谈到了创新问题。您认为这几者有什么关系?
徐沛东:其实,我特别不爱听“抢救”这个词,该去的就得去,政府救是救不了的。你要让它不去,只能是很好地去发展它。就拿京剧来说,到现在200多年了,在发展过程中是不断改变完善的。为什么当年有样板戏?那是毛主席的思想,他看出这个剧种在变迁,搞了样板戏,中间吸收了一些西洋歌剧的手法,现在人们认为那时候的东西都是左的,其实回头来看这个工作是有意义的。到现在,京剧还是要创新发展。民族民间艺术也是一样,要抢救啊,保护啊,天天跟政府要钱,这是救不活的。你要年轻人去接受,强制人去进入它原来的状态,那是行不通的,所以文化部门得想办法去创造、去发展。
记者:那么,这个创新是建立在怎样的基础上?
徐沛东:当然还是在传承的基础上。有了传,才有承。不管怎么变,别把本忘了,否则就没有根了,比如你是朝鲜族的音乐,做成汉族风格,那就不地道了,仍然要立足于本民族的基础,这绝不是狭隘的民族主义。只有各民族都把自己的文化传承发展好,世界文化的大河才能往前流,才会显出多姿多彩的风貌。如果我们的音乐越来越趋同、越来越规范、越来越量化,就不多彩了。经济可以一体化,文化绝不能一体化。
民族众多、风格多样是中国音乐的优势
记者:您认为中国众多的民族和丰富的民族民间音乐,是中国音乐的一大特色吗?
徐沛东:民族众多、风格多样,这是中国音乐的一大优势。另外,在民族文化的传承上,我们也有优势。现在世界上最完整的民族交响乐团是中国的,像二胡、笛子、扬琴、唢呐、琵琶、古筝等,原来都不是中国的,是外来的,但现在外面没有了,我们还传承得很好,这说明我们文化的包容性。
但是,我们也有弱势,就是文化太厚重,创新的步伐不够大。你看印度音乐,它在世界音乐中占有重要位置,它很有特色,一听就是印度的,而且它跟时代的脚步比较近,节奏感强,不像中国的音乐有点慢悠悠的,因此印度的民族音乐发展得很好。
记者:所以,您的作品中既注意保持民族风格,又很注意创新?
徐沛东:我的歌曲,确实给人感觉很民族化,但另一方面又很不地道,没有哪首歌是某个地方某个民族的,我是从各种元素里吸收养分,比如音调上、和声上、编配上或别的因素上,让音乐的信息量跟时代吻合。包括《天蓝蓝》,本来歌词是“我们唱文山人” ,我改了,我跟他们说:你要这样的话,文山人不喜欢,外面人也排斥,我们不只唱文山人,我们要唱天下人对爱的祝福,这歌才会显得大气。
记者:您认为政府在扶持发展民族文化方面应该做哪些工作?
徐沛东:现在一说文化大发展大繁荣,就是盖高级剧场、高级歌剧院,一窝蜂,以前我们是太缺了,但现在是不是每个地方都需要这样的大剧院?大部分剧院都闲着,盖完了剧院演什么?如果政府官员在任时只想拿出点成果,不去做基础性的工作,没人种地,光想收割,这样一代代下去是很危险的。有的地方政府打着算盘用文化赚钱,如果所有的文化都带着钱的味道,也是很可怕的。因此,政府应该在扶持民族文化方面找到自己的发力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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