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住民歌民乐的“根”

记浙江省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项铨

    【神州乐器网讯】他已是一位89岁高龄的耄耋老人，但仍然致力于缙云县民间艺术，特别是民歌民乐的搜集、整理和编纂工作，此前已经参与和主编过近十部地方艺术志书和集成，为缙云县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作出了大量贡献;

　　他出生于缙云县的偏僻乡村，但自小受到良好教育，正是这种教育，为他日后在艺术方面的建树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他和许多知识分子一样在新中国的某个歷史阶段蒙受过冤屈，但即使是在最艰难的环境中，他也没有放弃过对艺术的追求，孜孜不倦，他说他只想“把根留住”。

　　他的名字叫项铨。

　　偏僻山村走出来一位才华横溢的小后生

　　缙云县叁溪乡厚仁村，虽然地处偏僻却有着浓厚的书香氛围，这里从古至今都出过不少人才，清康熙至光绪年间就有秀才、廪贡、贡元23人，民国期间又有中小学教师20多人，是被人们誉为“十八件蓝衫、十八担书箱”的文化村。1924年，项铨就出生在这里。

　　项铨的父亲是清光绪年间的秀才，同时也是村里的私塾教师。小时候的项铨，就在父亲的教导下读书识字。父亲对他的启蒙起点很高，一开始就教授《论语》、《孟子》，父亲的讲课方式是“串讲”，即边朗读边讲解。父亲的朗读有韵味、有节奏，抑扬顿挫，非常动听;父亲的讲解，用语不多，浅显易懂，而且串讲时感情丰富。第二天回书时，童年的项铨照样摇头晃脑高声背诵，一字不误。

　　项铨对这种有“韵律”的古文朗读明显地产生了兴趣，他觉得那仿佛就是唱歌。而更让项铨感兴趣的是，村子里还有一个“小唱班”和“采茶班”，农闲的时候，十叁四岁的男孩集中在祠堂里唱民歌，排“采茶戏”;冬夜，年长的人们在小天井听“小唱班”唱昆曲、徽戏、滩簧。弦诵之声长年不绝，温馨的书香，美妙的歌声伴随着项铨的幸福童年。

　　8岁那年，项铨到县城去读书了。当时他的大哥已经成家立业，在民众教育馆(相当于现在的群艺馆)工作，项铨就寄宿在民教馆的图书室，他仿佛走进奇妙广袤的书山艺海。

　　毕竟是县城的学校，条件自然比村子里好。在这里，当他第一次接触到了风琴，就爱不释手，表现出了超人的音乐天赋——也没老师教，完全是自己摸索，他的风琴竟然很快就弹得很好，并且他弹奏的姿势也很特别——站着，用一只脚踩着踏板弹。塬来是他个子小，坐着弹够不着，所以必须得站着才能弹。

　　天赋加环境激发了他对音乐的强烈兴趣。此后他又自学了二胡等多种乐器。而他却只买过一本音乐教材，那就是丰子恺写的《音乐入门》，自修音乐基本知识。这本书像金钥匙，给了少年项铨很大的启发，深入浅出的讲解，为项铨打开了一条通向音乐殿堂的道路。

　　1952年项铨从华东人民革命大学浙江分校毕业分配到温州平阳中学，当过图书管理员，教过文学、音乐课。在音乐课中，除了听音练耳和识谱视唱的基础教学外，还开设了二胡课，培养学生对民族音乐的兴趣和演奏技能，一时传为佳话。

　　项铨的艺术天赋在一次全国性的大赛中显示了出来。

　　1956年，他教初二某班文学课和6个班级的音乐课，兼全校文艺活动的辅导和组织工作。一次偶然机会，他看到《中国青年报》刊登举办全国青年集体舞创作比赛的消息。当天晚上月光很好，他就在操场上一个人跳了起来，跳着跳着，就创编了一个舞蹈《春之舞》。第二天一早就找了另一个教音乐的杨老师。他说：“杨老师你给我作个曲子，我搞了一个舞蹈。”杨老师说：“你跳给我看。”他就跳了一遍，杨老师用钢琴即兴弹奏起来，一气嗬成，一曲悠扬的旋律倾泻而来。

　　那个年代参加一个舞蹈创作比赛是很麻烦的，音乐解决了，还要写曲谱;还要有动作说明;要画动作姿势图;还要写场记。他又找到美术老师，一个动作一个动作地画，可费了不少工夫。终于完成了，稿子寄往北京没多少时间，他就在《中国青年报》上看到了自己的作品获了奖，而且是排在叁个一等奖的首位。后来，中国青年出版社出版了《获奖舞蹈集》，中国唱片总公司又把舞曲制成唱片，并由团中央向全国推广。该舞作为国庆游园节目，在天安门广场连年播放。这次比赛，报纸、唱片、出版社稿费和奖金加起来总共有200多元。那时每月工资才20多元，这笔钱对他来说可谓是笔“巨资”。后来《浙南大众》(《温州日报》的前身)也向他约稿，让他写创作经过。从此他在温州地区教育界就小有名气了。

　　而他也因为这些事情引来了麻烦，在反右期间受到了批斗。此是后话。

　　倾其大半生精力寻访和记录本土民歌民乐

　　1979年，中央启动“中国民族民间十大集成志书”编纂工作，全国组织10多万名文艺工作者投入此项工作，项铨也在此列。他没想到，他这一投入就是整整叁十年。叁十年来，他怀揣着强烈的文化责任感，踏上了艰苦的民歌收集记录之路，也接连参加戏曲志、戏曲音乐集成、曲艺志、器乐集成、舞蹈集成等集成志书浙江卷丽水地区分卷内容的编撰工作，将所知所获匯入我国重点艺术科研项目的文典之中。他不辞辛劳，跋山涉水，足迹踏遍缙云全县，更漫行至龙泉、庆元、景宁、苍南、平阳等地的山村与海岛，访问民间艺人，抄誊古遗黄卷，并与薛成火自筹资金，将合作辑成的《浙南民间音乐选编》付梓出版，使几百年来仅靠口授身教流传的浙南民间音乐以乐谱的形式存世。

　　2009年，歷经叁十个春秋，10万名文艺工作者终于全部完成了被誉为“中华民族文化长城”的鸿篇巨制——十部“中国民族民间文艺集成志书”出版。这十部集成志书约5亿字、298部省卷，共400册，每一门类按省分卷，全面反映了我国各地各民族戏曲、曲艺、音乐、舞蹈、民间文学的歷史和现状。

　　这里面，项铨先生所担任的角色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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